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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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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佳微微一笑,朝沈白前走了過去。

沈白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,對她笑:“我和你們一起過去。”

韓佳朝他點頭,坐了進去。

韓證剛沒見著何曉曉心裏有些失落,他摸著鼻子問:“你一個人?”

沈白前瞥了他一眼,似笑非笑:“怎麽,很失望?”

韓證剛不好意思搖了搖頭,自覺上了車。

沈白前啟動車子,往城裏開去。

車窗半開,清爽暖和的風從外面吹進來。沈白前一邊開車,一邊拿眼角的餘光看著韓佳。但見她唇角微微勾起,雙眼明亮的看著前方的景色。他的心情也變得很好,他軒了軒眉,輕聲開口:“以後有什麽打算?”

聽他這樣一問,韓佳身子一僵,隨即放松下來。她偏頭看著沈白前,想了想才道:“考軍校、結婚!”

車子猛然一個急剎,停在馬路上。沈白前同樣偏頭看著韓佳,嘴角噙著一抹笑:“二十歲準備結婚?”

韓佳點頭:“恩。”

他唇角的笑容越發燦爛,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來回摩挲。片刻之後,他收回目光,啟動車子,淡淡道:“唔,還有兩年。”

車子重新行駛在馬路上,後座的韓證剛抓住車窗上的把手,滿臉控訴的瞪著沈白前。臥槽,突然剎車都不帶說一聲的人,最tm討厭了。還有,妹子,你們兩沒頭沒尾的談話真的沒問題嗎?你難道不該說明,心裏要和誰結婚嗎?還有沈叔,你這樣雲淡風輕的說‘還有兩年’這種話,你真的聽懂了我妹子說的什麽嗎?

剛想到這裏,韓證剛淚流滿面,他們兩真的心有靈犀一點,不解釋!

大約十幾分鐘之後,沈白前將車子開進了軍區大院。不時有穿著軍服的軍人步履匆忙的從車子旁邊經過,韓佳看著眼前的景象,心裏很高興。就是這種感覺,嚴肅、認真、有紀律是每個軍營的標志。

車子往前開了一段路,最後停在一棟獨立的小洋房前。幾人下了車,韓證剛看著眼前的樓房,他往韓佳身邊靠了靠,吞了吞口水,聲音有些結巴:“咱……咱們……就這麽……就這麽進去?”

韓佳歪頭,看著他:“你在緊張?”

韓證剛擡頭挺胸:“沒……”

韓佳挑眉,說沒的時候,麻煩表情別這麽激動僵硬!

韓證剛看著韓佳淡定從容的模樣,心裏忽然就來了底氣。他是來同學家參加生日宴的,他緊張幹啥啊?這樣一想,他瞬間放松了過分僵硬的身體,恢覆了平常時的樣子。

韓佳見狀,滿意的瞇了瞇眼:“走吧。”

韓證剛提起腳步跟在她身上,往前面走去。

“韓佳,你們終於來了呀。”何曉曉從裏面沖出來,伸手抱住韓佳。

溫香軟玉撲滿懷,這讓韓佳有些不自在。她將何曉曉從身上扒拉下來,往她懷裏塞了一個東西:“生日快樂。”

“誒,這是什麽?”何曉曉有些疑惑的拆開韓佳扔給自己的盒子,裏面是一只紫竹笛。她把紫竹笛拿了出來,見竹身用灑脫自如的草書寫著兩行詩。何曉曉認真看了許久,都沒弄明白上面寫的啥。不過,最後三個字她看懂了是自己的名字。

她把笛子抱在懷中,笑嘻嘻的問:“你做的?”

韓佳點頭,眸中帶笑:“不曉得你喜歡什麽,就自己做了支笛子送給你。”

何曉曉興高采烈:“我很喜歡。”

韓證剛也從兜裏摸出一個小盒子,遞給她,微微紅著臉:“曉曉,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。”

何曉曉靦腆一笑,接過他手裏的盒子,藏在身後小聲道:“謝謝,我很喜歡。”

韓證剛摸著腦袋:“嘿嘿,喜歡就好。”

韓佳見狀,微微牽起唇角。眸光一轉,正巧對上沈白前凝視的目光,他的眸光中帶著淡淡的清輝,他就站在那裏,笑意融融的瞧著自己。韓佳也微笑回望著他,忽然,她下意識瞇起眼,目光銳利看向身後。

從這裏望去,二樓的窗戶半開,風輕輕吹動窗簾。一個虎頭虎腦的光頭小男孩,正半趴在那裏好奇的看著外面。小男孩被韓佳的眼神嚇住,眨眨眼睛忽然咧嘴哭了起來。一個妝容精致的中年女人,慌忙跑過來,把小男孩摟在懷中柔聲哄著。她無意低頭,正巧和韓佳對視一眼。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,她抱著小男孩緊張往後退了數步,轉眼就消失在窗戶邊。

韓佳皺了皺眉,方才那女人有些眼熟。想了半天,又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她。韓佳收回目光和沈白前相對是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。方才有人在窗戶邊,註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。

何曉曉一無所知的蹭了過來,笑嘻嘻的拉著韓佳往屋裏走:“咱們進去吧,我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。”

韓佳:“……”

何曉曉這樣說話,讓她有一種醜媳婦兒見家長的即視感。

沈白前睨了眼成石化狀的韓證剛,挑眉:“不敢上去?”

韓證剛死鴨子嘴硬:“當然不是!”他瞄了眼沈白前,昂頭輕哼一聲,將手抄在兜裏,大步跟了上去。

雖然這小洋房看起來很華麗,讓他有點望而卻步。可是這算什麽,為了何曉曉前面無論有刀山火海他都敢去闖。

沈白前勾起嘴角,悠哉的走在最後面。

韓佳跟著何曉曉剛進屋,就被秦仕江和沈青圍住。

秦仕江湊到韓佳面前:“你總算來了,我們本來想去接你的,可是沈小叔不讓我們去。”

沈青在他身後咳了兩聲,秦仕江又道:“瞧吧,沈青都對小叔表示不滿了。”

沈青:“……”

他這回,使勁咳了咳,簡直撕心裂肺。

秦仕江還沒反應過來,還要開口說話,就被一個驀地響起的聲音打斷:“對誰不滿?”

“沈小叔啊。”心直口快的秦仕江說完才反應過來,他暗叫一聲,‘完了、完了,這回撞槍口上去了。’他僵硬的轉過脖子,見沈白前正站在韓佳身後,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。他訕訕一笑:“方才我話沒說話,我想說的是沈小叔好!”

沈白前嘴角銜笑:“哦?如此?”

秦仕江連連點頭,一本正經的道:“就是這樣。”話落,他拉著沈青往韓證剛那邊走過去,一拳打在韓證剛肩上:“好啊,你小子現在才來。待會兒可要好好賠罪。”

韓證剛苦笑,不過有了秦仕江的打科插諢,倒是讓他緊張的心情,緩和了不少。

“姐姐,姐姐,生日快樂。”方才被韓佳嚇哭的小孩兒跑了過來,糯著嗓音道。

何曉曉低頭在小男孩臉上親了一下:“童童真乖。”

小男孩把頭埋在何曉曉懷裏,害羞道:“佛祖說,男女收受不清。”此話一出,眾人捧腹大笑。

小男孩害羞的低著頭,何曉曉好笑的拍著他的頭:“童童乖,擡起頭來給姐姐看一下。”

童童在何曉曉百般輕哄之下,才害羞的把頭擡起來。然後小腦袋一轉,對上韓佳清冷的臉,雙眼瞬間包滿了眼淚,嘴一咧哭了。

韓佳表情很無辜,她什麽都沒做,這小鬼頭幹啥見到自己就哭。雖然這個小鬼頭很愛哭,可不知怎的,韓佳見他哇哇大哭,心裏有些小開心。她學著何曉曉的樣子,蹲下身子,伸出手輕輕落在他的小光頭上。

感受到光頭上搭著一只手,童童刷地止住了哭聲。他眨巴著淚汪汪的大眼睛,呆呆看著韓佳。韓佳見狀,努力彎出一個和善的笑容:“不哭!”

此話一出,童童猛地轉身,跌跌撞撞跑開,帶著哭腔的童音還在喊:“佛祖,救我!”

此情此景,簡直不可思議。

小夥伴們都被這個場景逗笑,誰都沒有想過,原來韓佳可以嚇哭小孩。

韓佳:“……”

她看著童童哭著跑回方才的中年女人身邊,伸出小胖手控訴的指著自己,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。那中年女人抱著童童,神色覆雜的看了韓佳一眼,然後抱著童童朝這邊走了過來。

“曉曉這位是你的朋友呀?”那女人朝韓佳溫柔笑了笑,轉頭問何曉曉。

何曉曉摟著韓佳的胳膊,笑瞇瞇的道:“小舅媽這是我的好朋友韓佳。”又對著韓佳道:“我小舅媽也是寧寧的媽媽哦。”

媽媽兩個字一出口,瞬間勾起了韓佳腦海中久遠的記憶。她渾身一僵,心裏瞬間襲來一股排山倒海的憤怒。眼前這個妝容精致、氣質高雅的女人,居然是原主的親生母親林芳。

“韓佳……”林芳默默念著韓佳的名字,她眼眶有些發紅,臉上卻掛著得體的笑容:“我聽寧寧說起過你,武功很厲害啊。”她試探的開口:“那個……我可以叫你佳佳嗎?”

韓佳垂眼,抿了抿唇:“我叫韓佳。”

林芳表情一僵,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。她抱著童童朝韓佳笑:“童童可能有些認生,相處久了就不會哭了。”

原主現在恨得上去撕爛林芳那虛假的笑容。她一邊壓制著原主的情緒,一邊扯了扯嘴角。韓佳對這種拋夫棄女的女人著實沒啥好感。

林芳沒有得到韓佳的回答,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掛不住了。她朝韓佳歉意笑了笑:“我先帶童童去那邊,你們好好玩。”話落,她看著何曉曉叮囑:“曉曉,好好招待你的朋友。”

何曉曉也感受氣氛有些怪,當著這麽多人的面,她也不好意思落了林芳的面子。當即甜甜一笑:“小舅媽,你放心吧。”

林芳看了眼韓佳,有些欲言又止。過了一會兒,她輕輕嘆了口氣,抱著童童離開了。

林芳離開之後,眾人神色微妙的看了看韓佳。方才林芳過來寒暄的時候,他們都感受到韓佳身上的氣壓瞬間下降了幾度,搞得周圍的空氣都冷颼颼的壓抑的不得了。

沈白前微微上前,站在韓佳身旁。他將手落在韓佳身上,順了順毛,笑瞇瞇道:“來,笑一笑。你都把小和尚弄哭了,難不成還要把他們幾個嚇哭?”

韓佳回神,看著大家那小心翼翼的模樣。她眨著眼睛問,表情無辜:“我很嚇人嗎?”

秦仕江忙跳了出來:“不嚇人、不嚇人,你很可愛,很可愛的。”

韓證剛見狀,心裏松了一口氣。他還以為韓佳是怎麽了呢?原來是為了嚇哭了童童的事情在自責呢。他也咧嘴朝韓佳笑道:“我妹妹就算面無表情,也是美人一朵。”

何曉曉掛在韓佳手上,搖啊搖:“你平常多笑笑就好了,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你這高冷的表情。以後走出去,直接把你往人家面前一放,保管叫所有人都害怕咱們呢。”

沈青附和點頭:“說的有理。”

韓佳:“……”

沈白前撩起眼風,似笑非笑的瞅著韓佳。

韓佳沈默了一會,剛要開口說話。二樓的書房門忽然打開,兩個軍人從裏面大步的走了出來:“老沈啊,剛才的電話,我就當做沒聽見。那小子要是敢反抗,就給我往死裏整,老子就不信還降服不了他!”

“行,是你的兵,你說了算數。”跟在身後的人,是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。他一邊附和著身邊的人,一邊往下走。忽然擡頭,他見到沈白前,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,拍著身旁的魁梧的男人道:“老何,那是我兄弟嗎?”

老何偏頭一看,然後喲呵一聲,笑了:“那可不就是你兄弟,沈家殺神!”

老沈擦了擦眼,你不從樓梯上跑了下來。站在沈白前面前,不敢置信的看了他半響。忽然道:“你咋回來了?”

沈白前挑唇笑:“想家了。”

老沈轉過身子,抹了把臉,再轉過身來的時候。臉色已經恢覆正常,他笑呵呵的看著沈白前,又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韓佳,然後點了點頭:“行啊,小子連老婆都找到了?什麽時候請我喝酒啊?”

沈白前揚著眉梢,笑盈盈開口:“再過兩年結婚。”

“為啥?”老沈不解。然後替他敲定註意:“幹脆明兒就結婚好了,反正大家都在的。老爺子要是知道你小子,終於開竅了,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。”

沈白前壓下嘴角,把韓佳往老沈面前一推:“這是我哥。”

韓佳抿唇,在老沈期盼又美好的笑容下,開口:“沈大哥。”

老沈揮手:“喊啥沈大哥,直接叫大哥。”

韓佳:“……”

她回望沈白前,你的家人太自來熟,你來搞定。

沈白撩眼笑,為韓佳開脫:“她害羞。”

老沈哈哈大笑:“女人就是面皮薄,沒事兒,沈大哥也是哥。”

老何在一旁吹胡子瞪眼:“老沈,今兒是我閨女的生日。你喧賓奪主了!”

老沈拍著他的肩:“咱們誰跟誰,今天雙喜臨門,是個好日子。”

老何得意:“那是,我閨女!”

何曉曉嬌嗔:“爸。”

韓證剛一聽是未來岳丈,那臉一下子就紅了。他結結巴巴的開口:“叔……叔……叔叔好……”

老何一聽,然後冷著臉瞪著韓證剛:“好啊,你小子就是占我閨女便宜的人?”

韓證剛心虛,直接從臉紅到脖子上面去了。他搖頭:”誤會,誤會,都是誤會!”

老何忽然出手,一拳擊向韓證剛。

韓證剛連忙偏頭才,拆招。兩人在客廳了過了幾招,老何這才住手。伸手拍著韓證剛的肩膀,笑道:“小子不錯,比高樹說的還要厲害點。”

“那是,俺從來不會看走眼。”那個叫高樹的東北兵,端著一碗紅燒豬腳從廚房裏出來,高聲應道。

老何笑罵了一句,環顧了一下四周,問:“兩個老爺子呢?”

“在樓上下象棋呢。”高樹落下這句話,又跑回廚房幫何媽媽做飯。

老何擡頭,朝著二樓靠北的屋子大聲吼:“老爺子們,開飯了。”

“吼啥呢,老子耳朵不背。”伴隨著聲音,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率先開門出來。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身著唐裝,精神矍鑠的清瘦老人。韓佳偏頭,她感受到了來自老人的註視。

老人忽然朝她眨了眨眼睛,嗓音充滿了戲謔:“喲,這是老三媳婦兒。”

韓佳:“……”

沈白前懶洋洋的靠在韓佳身上,指著老人道:“叫爸。”

韓佳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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